床墊上突出的彈簧讓韓述睡不好，快五點(diǎn)的時候，他醒過來一次，身體的記憶也開始復(fù)蘇，于是再一次不依不饒地糾纏著桔年。其實相比之前身體上的極樂，這一次他追求的更多是一種擁有的感覺。

    她是他的了，她身體的某一部分永遠(yuǎn)會有他的印記，再也不能把他當(dāng)成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甲。

    桔年似乎是醒著的，似乎又不是，隨著他的每一次動作，沉重喘息，細(xì)碎低吟。

    高潮來臨之前，韓述難掩心中的忐忑。

    “桔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桔年的睫毛微微一顫，緊閉雙眼，一言未發(fā)。

    他不是他，也許她已經(jīng)有所察覺，所以才希望永不醒來。

    清晨，韓述如期睜開眼睛，他的生物鐘很準(zhǔn)，但是緊閉的窗簾讓他懷疑自己的判斷。房里的空調(diào)好像壞了，窗外很吵，他翻了個身，蒙蒙地喊了句：“媽，幾點(diǎn)了？”

    “六點(diǎn)四十五分?！?br/>
    “哦?！?br/>
    韓述重新閉上眼睛賴床十秒，才察覺不對，那不是他媽的聲音，而是像她……昨夜的記憶瞬間被激活，他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身邊的桔年也正好直起身子，整張床單都被她用以裹住自己，他赤裸著毫無遮蔽，即使昨夜如此親密，這仍然讓他感覺極度難堪。

    “我……”這個時候任何說辭都是愚蠢的，韓述選擇了沉默和等待。

    她有任何怨言，他都可以接受，她要任何承諾，他都可以給。

    然而桔年只是機(jī)械地掀開床單最后一次察看了自己，那一瞬，她的無聲是最濃烈的絕望。

    桔年背對著他，將衛(wèi)生間里干透了的衣服往身上套，她試圖讓自己靜下來，然而系扣子的手卻止不住地哆嗦。

    “你不想跟我說點(diǎn)什么嗎？桔年。”韓述是緊張的，她越不說話，他就越是沒底地煎熬。

    桔年用了比正常多五倍的時間系好了所有的扣子，她試圖從床頭矮柜上的水壺里給自己倒一杯水，壺是干的，放回去的時候，水壺差點(diǎn)碰倒了臺燈。韓述趕緊用手扶住，跳下床，把她按在床邊坐好。

    “你別動，我來?！彼挛宄卮┖靡路?，四處找著插頭給她燒開水。宿醉的人最是口渴，這個他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