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陸錚然畸變的頭顱在面前齊齊掉落，被人像是垃圾一樣踹下大樓，和一群死不瞑目的腦袋堆在一起。

    陳歲伸出手來，黑暗中盡是一片鮮血。

    “哥……救我……”

    “為什么不救我……如果你早點回來的話……”

    陳年年的面容不斷變換著，他甚至都已經記不清蠢妹妹的面孔了，只能看到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廢墟中掩埋著他熟悉的手，戴著銀制的鐲子。

    陳歲下意識的向后踉蹌后退，卻被一只手臂絆到。

    轉過頭來，卻看到柳青青躺在血泊中，渾身臃腫的畸變出幾只小手，悲傷而又絕望的抬起頭來，臉上的三只眼睛皆倒映著陳歲的身影，垂死的喃喃道：“神明……我的神明，你在哪……”

    刺目的鮮紅在眼中震動。

    恐懼像是潮水一樣蔓延過來，死死的按住他的頭顱和四肢，陳歲頓時感覺到一陣嘔吐。

    那是恐懼到極致的生理反應。

    然而他卻只嘔出來了幾根斷指，緊接著一只手掌緩緩從他口中伸了出來，用力的抓住了他的面龐。

    透過手指的縫隙。

    他看到散發著滾滾黑氣，一片血與火的燕州市。

    死宅姐埋在廢墟里，露出染血的貔貅手串，黏膩粘連的頭發在熱風中飛舞，渾身被藤蔓捆縛著，變異出的三顆頭顱皆被淡淡的水霧劍氣刺穿。

    包子頭少女下半身扭曲成一根又一根的觸手，已經化作了一灘焦炭，大黑傘躺在手邊，和她長著無數觸須的手掌被火燒灼，粘黏在一起。

    蘇幕遮被壓在坍塌的大樓下，上半身和下半身被斬成了兩半，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疫變。

    陳歲低下頭，看向自己手中染血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