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撞擊鐵皮的顫鳴聲不絕于耳，透過雨刷器不斷擺動的水霧車窗，整個廠區(qū)像是被籠罩在灰蒙蒙的煙雨中一樣。

    像老式膠片放映機切換鏡頭的瞬間……傾斜的龍門吊從右側(cè)車窗掠過，生銹的鋼架在雨幕中扭曲成哥特式的剪影。

    “桄榔。”

    隨著車身微微一抖。

    似乎是碾過了散落的螺栓，底盤傳來金屬刮擦泥水的銳響。

    透過車窗上緩緩下滑支裂的雨水，轉(zhuǎn)彎時的車燈一掃而過，照亮了成排的汽車骨架，在冒煙的雨幕中顫動。

    它們的車門像被巨獸撕開的翅膀，雨水順著車頂凹陷處的積水流淌，在空蕩蕩的儀表盤上敲出鐘乳石般的銹柱。

    很顯然。

    這是一個老舊的廢棄車場。

    陳歲下意識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借著兩道車燈，將周圍的一切默默盡收眼底。

    而隨著汽車駛到最大的那間廠房門前，似乎是有人看到了他們，兩扇坑坑洼洼的鐵門緩緩向著兩側(cè)被推開，發(fā)出金屬刺耳的尖鳴……

    在車輛緩緩進入工廠后，身后的大門再次尖銳鳴叫著合攏。

    原本嘈雜的雨聲也漸漸消弭。

    四五名身穿黑色雨衣的人員手中拿著紅色的燈棍，不停的打著手勢，示意車輛聽到他們指定的區(qū)域。

    “這里！”

    “這里！”

    戴著像是防毒面具一樣的人員根本看不清面孔，只能聽到他們甕聲甕氣的聲音，在車輛緩緩?fù)Ｏ潞螅渲幸蝗吮阕哌^來敲了敲車窗，示意上面的人下車。

    陳歲這次并沒有鬧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