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片戰(zhàn)場上，無數(shù)紅絲飛卷，如一件遮天蔽日的袈裟，向著喪道人罩落下去。】

    【你看到，喪道人那白紙燈籠的頭顱搖晃，你看不到他的嘴，但卻能清晰的聽到那腐壞的聲帶震動空氣。】

    【“好個盜夢的瘋禿驢！”】

    【隨著哭喪棒落下，喪道人腕骨處的寬袍大袖飛揚，從中飛出十八顆燃燒著青紫磷火的頭骨，不斷張合著顎骨，向著癲公飛去，然而卻在觸及佛陀袈裟的瞬間像是被什么東西抽離其中的精華一樣，磷火消散，眨眼間腐朽化為飛灰。】

    【緊接著，四周的絲線微微一波動，原本飛散各處的飛灰緩緩降慢了速度。】

    【四周被那紅色絲線輻射過一切，包括你在內，似乎都陷入了某種遲滯中來。】

    【而癲公自己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不斷亂動的眼眸緩緩靜止下來，唯有那緩緩抽離聚攏，重新形成遮天蔽日的血紅色袈裟再次罩落而下。】

    【你目睹了一場大神通。】

    【你墜入夢境。】

    【你在無數(shù)重疊著的眼瞳中醒來，你看到，佛陀結跏趺坐于虛空，身后千手金輪正在溶解現(xiàn)實。】

    【地面龜裂的磚縫里鉆出睡蓮，花瓣上滾動著晶瑩的露珠，每個水珠都映著不同時空的戰(zhàn)場——靈山、荒村、喜堂、義莊……】

    【第一滴露珠炸開時，整座義莊突然倒懸，地面上堆積的血水忽然垂落而下，粘稠的血水中忽然顯露出金身佛陀的莊嚴面容。】

    【你看到，喪道人的哭喪棒刺入自己胸膛，黑血涌出的剎那，天地悲哭，無數(shù)幽綠色的冥火光屑從傷口沖天而起，撞碎了正在坍縮的血月。】

    【那些墜落的月光碎片從佛陀面前墜落，折射出不同的佛陀面貌，立即燃成金火，從火中緩緩走出十二尊無頭金剛，形態(tài)各異的扛著自己的頭顱。】

    【而你端坐在一座無頭金剛的手心里，無數(shù)掌紋蔓延延伸，又倒映著一條條通往義莊的道路。】

    【眼花繚亂的世界倒映在你的眼里，你親眼看著喪道人敗亡，又親眼看到了佛陀的邪異，無數(shù)的所見所聞瘋狂沖擊著你的腦海，讓你感覺到自己似乎要瘋了一樣。】

    陳歲：“……”

    橫看豎看，看了七八遍陳歲也沒太讀懂自己到底看到了個什么場面，倒是有種在當時被癲公沖擊后，那種像是吃了毒蘑菇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