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喝了口酒輕嘆：“這些舊觀念有時真像一張羅網，把所有的人都緊緊地罩住、捆住。

    要活一塊活，要死一塊死。要是這里面有一個人死去了，腐爛了，誰也別想松動一下手腳把這腐爛的尸體處理掉，誰也別想把鼻子伸到罩子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大家就這么臭著、熏著。”

    李前進同情的舉杯喝了一口，時代的車輪必然會碾碎這許多人拼死命去維護的天條。

    現在被視為大逆不道的，在不遠的將來會成為天經地義。

    兩人邊聊邊喝，直到夕陽西下，簡寧在稀稀疏疏的鞭炮聲中向客運站走去。

    唐伯虎的寒秋圖從明天開始裝裱，那幾幅字帖的裝裱任務也落在他手上，李前進不急，這是個很漫長的工程。

    新年咻的一下過去，大年初八，空氣中飄蕩的硫磺味道已經消散殆盡。

    春妮打開床頭燈，慢慢拿開身上的手。

    李前進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了什么，立刻把被子騎住。

    春妮嗔怪的笑著把被子給他蓋好，看向女兒的小床里，爺倆睡覺的姿勢一模一樣。

    她又輕笑了一聲，在笑自己這個以丈夫為中心的傻女人。

    一樣的飯菜，但有他在，仿佛連味道都不一樣了。一樣的房間，但有他在，仿佛連溫度都升高了幾度。

    有時候，真的只是匆匆一眼，就盲了今生。

    李前進被執著的生物鐘叫響，公司初四就上班了，他對此表示抗議又歇了四天，其實也是公司現在真沒什么活。

    掀開紗簾，他的寶貝女兒也醒了，正扳著小腳丫，無聊的望著小床頂的星空圖案，隨著光線進來她一翻身，看著李前進抿嘴一樂。

    父女倆的美好一天正式開始。

    吃完早飯溜達到公司，所有人還沉浸在過年氛圍中，都懶洋洋的。

    李前進出了一趟活直接回家，他的磁帶事業今天也要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