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婆推開那扇門進去，拉出一臉不情不愿出來的林少龍坐到李前進跟前。

    “這位先生，麻煩你了！”

    李前進看著虛弱的林少龍，一股特殊的死氣已經馬上要把他全身裹住。不出三天這人肯定就沒救了。

    他的手輕輕搭在林少龍冰冷的脈上，尺脈閉合。又搭在他中指從指根處往上探，指尖處停下。

    看眼神情無喜無悲，平靜的像潭死水一樣的林少龍說：“有些事你應該讓年邁的母親知道，如果你走了，她怎么辦？”

    林少龍沉默。

    林母拉著兒子的手老淚縱橫，“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事瞞著我們，我不是想逼你說你不想說的話。

    可是這件事如果你不告訴我們，我們就找不出你的病因，又怎能想辦法為你治病呢？

    你父親走得早我又老了，你忍心看著我老無所依，死后無人送終嗎？”

    林少龍聽著母親的苦苦請求流下了眼淚，吐露了實情。

    “媽，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實在有些難以接受，但是請您相信我，我所說的句句屬實，絕對沒有欺騙你。

    事實上，百合離世后，至今還沒有走，無論我給她做多少法事，念多少經，她都不肯離去，一直徘徊在人世間。

    從葬禮過后，每天夜里，百合都會回到我的身邊，在我枕畔安然入睡。每天看到她安睡的面容，我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甚至會懷疑百合是否真的已經死了。

    總而言之，她的臉，她的樣子，還是跟從前一模一樣，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眼前……

    只不過，她說話有氣無力的，聲音很小。她央求我，讓我不要把她回來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我答應她了。

    不過這些天我越來越覺得，沒有百合在的日子索然無味，倒不知隨她一起去，我們夫妻倆在地下團聚。

    可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想到要棄你而去，讓你孤獨終老，我又覺得于心不忍，深知自己不孝。

    所以，我始終拿不定主意，拖著病體，在這世上茍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