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巖調整好屁股底下的泡沫座墊笑問:“停工多久了?” 工人長出口氣,眼神空洞的說:“大半年啦!” “多久沒開支了?” “一年多了。” “你們廠長呢?” “誰知道呢?” “來也是天天挨罵,換成我是我也不來!” 另一個工人看了眼李前進他們接話道:“你們是哪個局的?” “工業局。” “我們廠到底有沒有個章程,我們這些工人怎么辦?” “你們想沒想過找點別的出路?” “我們在廠里干了十幾年,只熟練這套操作流程,什么都不會干。我們一家四口都在廠里,再不給我們開支,我也該賣血去了。” “賣血?” 李清巖動容,“血液是不允許買賣的,你怎么賣血?” “呵呵,一看你就是不識人間煙火,這是營養費,四百毫升能得兩百塊。” “老林你可別沖動,賣血有癮,不賣血就在血管里鼓漲,漲得難受,越賣血身體越弱。” “飯都吃不上了,還顧得上那么多?李血頭和我沾點親,不收十塊錢抽頭。” 李清巖滿嘴苦澀的咂了咂嘴,沒說出一個字,在血淋淋的現實面前,平時臺上講的話,在此時此地顯得無比的蒼白、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