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看眼茅臺,再看油餅、酸菜白肉和那幾樣下酒菜,再看看李前進,笑問:“這是對付一口?” 李前進哈哈一笑,自己一個沒注意又開始凡爾賽。 “開吃,到我家就不用客氣。” 簡寧還真不客氣,用那副白而堅實的牙齒撕下一塊油餅,細細的很有教養的嚼著。 李前進把兩人面前的杯倒滿,“先吃點墊墊肚子。” 簡寧看了眼酒,眼神里經過一番猶豫和掙扎笑說:“謝謝。” 李前進說:“你的教養很好,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里的孩子。” 簡寧的筷子在半路上停住,他不愿意回憶家里的過往。 但只要有一點光亮,它就會像影子一樣地出現,緊緊地跟隨著他,糾纏著他,不肯和他分離,憑空地給他增添了許多的煩惱。 他張開嘴巴,帶著一種差不多是發狠的樣子,咽下了嘴里軟爛入味的白肉。 好像要把那煩惱和美味一起咽進肚子里去。 牽動眉頭的那根神經不安地跳動起來。 有教養的家庭? 他現在什么也沒有了,真正地成了一個孤兒。 可教養又是什么呢? 在那幾年,它是一種容不得的奢侈品,是資產階級這個詞匯的同義語。 “我爸媽是法文教授,后來兩人都不在了。” 李前進見簡寧表情就知道這又是一段悲情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