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用心良苦
此戰真要論功行賞,徐懷當之無愧可列第一,但除開徐懷之外,周良恭也不覺得有誰能與韓時良爭功。
周鶴說道:“所以才要提渡淮啊!”
“……哦,韓時良沒有水軍,平涼公是要在這個上面做文章!”周良恭恍然大悟,拍著大腿說道,“沒有水軍,韓時良即便率部勉強渡淮,也無法確保后路不為虜兵所斷。平涼公原來是想用這法子叫韓時良知難而退啊!”
壽春戰前當然編有水軍,但第二次淮南會戰開啟后,不足以與虜兵水師抗衡,就陸續南撤,與建鄴水師會合,之后又與建鄴水師一同覆滅。
現在赤扈人退到淮河以北了,壽春當然可以重新組建水軍,但倘若明年春后諸路大軍就要渡淮作戰,韓時良想要重新編練水軍,顯然就趕不上趟。
“你能想明白這點就好,”周鶴說道,“夜宴之時,你找到機會,就當眾提出渡淮之事來……”
“雖說人還沒有到齊,但今日夜宴之上,也算得上公卿云集,孩兒位卑言輕,站出來說這事合適嗎?”周良恭不解的問道,“真要投其所好,不應該父親直接說這事,更合平涼公的心意?”
“先帝在襄陽登基,我就在這個位子上了,時間也太久了,平涼公未必喜歡啊,我得知情識趣啊!”周鶴幽幽嘆道。
“平涼公更希望王番相公頂替父親居正相之位?”周良恭問道。
“也未必是王番,平涼公總是要避點嫌的;我估摸著應該是顧藩,”周鶴說道,“顧藩之前去淮東,就是無意跟高純年爭副相之位,也有些看不上副相之位。其志素來高遠,只是陛下剛剛登基之時,他不想在楊汪二人面前表現得太急切,反倒叫我與高純年有機會繼續留任。此次能全殲淠口虜兵,淮東出力甚多,不管顧藩是不是受鄧珪裹脅,但他已經投桃,京襄應該會報之以李。我該告老了……”
“孩兒明白了。”周良恭說道。
周良恭細想也對,即便朝堂之上形勢幾番扭轉,他父親也并沒有出力太多,更多是順勢而為,京襄未必就愿意承情,也無需承情——特別是顧藩投向京襄后,京襄無論是精兵強將,還是朝堂之上,都已經占據絕對的優勢,多他父親一人不多,少他父親一人不少。
哪怕是附庸于京襄,有著統攝朝政大義名分的左相,即正相之位,不知道暗地底有多少人盯著。他父親與京襄并無過深的交情,抵御胡虜也沒有特別大的建樹,真要賴住左相之位不放,不知道會有多少明槍暗箭射來。
更何況他父親根本就未必是京襄屬意之人。
既然父親已萌生退意,那叫他在夜宴上當眾提出渡淮之事,周良恭也明白父親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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