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失敗的游說
“何為貪鄙愚蠢?高家一眾人便是,”
周良恭悠悠嘆道,
“不要說逃京事變,即便是拖到潁州大捷之后,高家但凡能主動一些,都未必沒有裂土封藩的可能。然而此時天下都盡入豫王囊中了,高家竟然還癡想裂土,不是不知進退是什么?再一個,葛家能在海外建藩,是為禪讓鋪路,名義上還要尊奉永嘉郡王為主,后面還要迎陛下出海,除此之外,只有契丹殘部與先帝遺子薊王寅得以建藩,高家算什么東西,還真以為在西秦根基蒂固,誰都要忌憚他們一二?”
周良恭這些年也算是打開視野了,知道高家在西秦坐擁三五萬精銳,實在算不了什么,而豫王考慮在中原之外冊封藩國,根本目的還是考慮到諸多荒蠻之地,想要徹底融入中原,需要一個極為漫長的馴化過程,才立藩國作為過渡。
根本上,所立藩國都要從屬于、依附于中原。
因此契丹殘部有機會建立藩國,薊王寅有機會在胡楷等人的護送下,前往樂浪故郡就藩,甚至顧氏都有機會在陰山南麓擇一地,仿效府州舊制世代守御之,但這些年傲慢而野心勃勃的高家拖到這時都還不想低下傲慢的頭顱,怎么可能會有建立藩國的機會?
甚至韓時良都沒有機會封藩,高峻陽又算哪顆蔥?
當(dāng)然了,高家要是單純有些癡心妄想,周良恭以為豫王府眾人或許還會耐著性子行勸服之事,或者會給高家更多的時間讓他們看清楚形勢,但高家錯就錯在,竟然敢直接張嘴要割熙州以治之,這實在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寫的啊。
這也令周良恭徹底斷了游說高家的念頭,先假醉離開紫麓苑,現(xiàn)在又直接安排長子周赟先回金州,以防不測。
聽父親說及高家想回熙州更是包藏禍心,周赟不解的問道:
“赤扈南侵之前,高峻陽曾任熙和路經(jīng)略使達十年之久,麾下將吏多出熙州,即便有裂土之念有些不識抬舉,但選擇熙州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應(yīng)該沒有什么特別的區(qū)別吧?”
周赟雖說是周家第三代嫡長子,但這些年父祖皆居要職,他閉門宅中苦讀為主,沒有受到南侵戰(zhàn)事多少影響。
也是近來才到父親周良恭身邊接觸、學(xué)習(xí)實務(wù),閱歷還沒有來得及增漲多少。
他剛才在酒席,聽葉長濱說高家有世守熙州之志,還以為高峻陽發(fā)跡于熙河路經(jīng)略使任上,想回到熙州乃是人之常情,沒有細(xì)想背后藏著怎樣的殺機。
“熙州東接秦州,西接河湟,背倚吐蕃,也是豫王府大軍西進隴右、河西,乃至席卷河湟、西域所必經(jīng)的咽喉之地,”周斌恭蹙著眉頭,說道,“高家人大咧咧的說要回到熙州世守之,這是什么意思?他們還不如赤裸裸的直接威脅說他們跟赤扈人有一腿,要替赤扈人擋住豫王府大軍西進的咽喉通道。他們此時實際還是妄想著在西邊能與赤扈人互成犄角之勢,遏住大軍西進之步伐,實在是愚蠢透頂??!這些事情,我也不便寫什么書函,以免落入高家手里,你回金州見到劉使君后,將席間葉長濱的言語以及高峻堂、高明德等人的反應(yīng)詳加細(xì)稟就可以了,不要有任何的隱瞞,也請劉使君做任何決策,都無需顧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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