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次會戰(2)
緊隨著第一名士兵的動作,上百名黑衣士兵接二連三地跳向了天空,他們在空中堆成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是從樹林中沖出來的成堆鳥群。眨眼之間,最先跳起來的那名士兵就完成了旋轉、調整姿態、受身落地等一連串的動作,他手上的兩把彎刀在身體前方劃出了兩道狠辣而又老練的圓弧,一出手,就刺入了兩名禁衛軍士兵鎧甲間的縫隙。
這是名為“蟾蜍武士”的天方帝國精銳部隊。配備了長柄跳桿的他們,能在崎嶇的山地和綿延的山脈中閑庭信步,甚至能像現在這樣直接翻躍敵人的各種防御工事。但長柄跳桿只是他們的輔助武器,他們的威名來自于他們腰間的那兩把彎刀——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從小就接受劍術訓練的精銳武士,為了跳的更高、更遠,他們放棄了鎧甲。但訓練有素的他們,光憑著兩把迅捷的彎刀,就足以擊潰敵人的重甲軍團!
短短一瞬之間,幾百名蟾蜍武士就躍上了城墻。他們瘋狂地劈砍、他們不懼任何的疼痛。在平原上,使用得當的幾百名蟾蜍武士足以撕開任何一道敵人的防線;而在城墻上,這就已經意味著城池的淪陷!
可是這一次,他們的敵人是七丘帝國的禁衛軍。
隨著貝倫加爾的一聲號令,一陣齊刷刷的金屬敲擊聲響起,一排緊密的盾墻阻擋在了這群蟾蜍武士之前。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連串的金屬敲擊聲,后排的禁衛軍將盾牌接二連三地舉過頭頂,一面面方形的盾牌緊密銜接,形成了一塊裹住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龜甲,別說是刀劍,就連風都難以透過。
蟾蜍武士嚎叫著、用雙刀拼命地砍擊著前方的盾墻、甚至躍上龜甲,妄圖用身體的重量將陣型踩碎,但這一切卻全都無濟于事。時不時有一塊盾牌從下方、上方、或是側方微微打開,那時,就有一柄刀劍從龜甲陣內刺出,奪走一名蟾蜍武士的性命。
貝倫加爾訓練出來的禁衛軍成員并沒有什么特別高超的武藝。禁衛軍中的每一個人,都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齒輪。但當這些齒輪滾動起來時,每一名蟾蜍武士所要面對的,都將是一整支禁衛軍團!
在貝倫加爾的號令聲中,近衛軍團開始朝前邁步。他們的腳抵著腳、肩頂著肩,將全部力量都聚集到了前方的面盾墻上。陣型凌亂的蟾蜍武士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推進,在一聲慘叫聲中,第一名蟾蜍武士被硬生生推下了城墻。
那慘叫聲刺激了剩下的蟾蜍武士,他們更拼命地擊打著盾墻,試圖將這盾墻擊碎,可他們的所有努力都成為了徒勞。他們手上的輕質彎刀根本無法突破禁衛軍的盾牌和盔甲,禁衛軍每朝前踏出一步,就有一排蟾蜍武士被硬生生地擠下城墻。城墻本就沒有多寬,三步之后,所有跳上城墻的蟾蜍武士,都被清理的干干凈凈!
四具攻城塔被架到了城墻上。天方帝國的重步兵開始在攻城塔下集結。攻城塔的塔身阻擋了大部分從前方和側方射來的箭矢,那些重步兵在攻城塔底下排好隊列、不慌不忙地踩著塔內的斜梯登上塔頂,又在塔頂再度整好隊列。在一陣“吱呀”聲中,塔頂的吊橋緩緩地下落,每架攻城塔內都有一百名隊列整齊的重甲步兵在蠢蠢欲動地準備著沖擊城墻!
吊橋終于搭在了城墻上,那一瞬間,攻城塔內的士兵驚恐地發現,他們正前方的禁衛軍握著標槍,已經擺好了投擲的動作。
“射!”
在一聲清晰的號令聲中,幾十根重形標槍照著他們的面門撲來。這些標槍能夠輕而易舉地穿透盾牌與盔甲——而事實上,他們大部分人連盾牌都沒能抬起來。
第一輪攻勢瞬間就被瓦解,沒中標槍的人,也很快就被撲上來的禁衛軍收割。天方帝國的第二波步兵還沒來得及趕到攻城塔下,攻城塔就被禁衛軍的士兵給占領。
俯視著涌入攻城塔內、正在攀爬斜梯的第二波敵人,當頭的幾名禁衛軍士兵冷冷地投下了幾個瓶子。瓶子一觸碰到地面就碎了開來,古怪的液體從里面流出,在觸碰到空氣的那瞬間,這些液體化為了熊熊的烈火!
攻城塔內變為了一片火海,戰場瞬間變成了刑場。天方帝國的士兵們哀嚎著跑出攻城塔,他們的身上無一不冒著火。可人逃走了,木質的攻城塔卻逃不走。眨眼之間,整個攻城塔都燃燒了起來,冒出了濃濃的黑煙。在烈火的焚燒下,那四架攻城塔很快就就無法使用了。
但這并不意味著天方帝國攻勢的瓦解。圍攻要塞的敵軍人數在萬人以上,這一點損失,僅僅只是九牛一毛。殘存的蟾蜍武士們又聚集了起來,而攻城錘和敵人的戰象也已經開始撞擊要塞的城門。
貝倫加爾頗為擔憂地望著位于敵人陣型最后方的那四隊方陣。他們和蟾蜍武士一樣,身著黑衣、頭戴黑色的面具,但身上穿著的卻不是布衣,而是重甲。他們每個人都握著刀和盾牌,背著弓和箭矢。這是比蟾蜍武士更精銳的精銳,是威震四海的、名為“長生軍”的軍團。如果說這大陸上有哪支部隊可以和貝倫加爾的禁衛軍正面對抗的話,那就只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