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平息著胸中雷霆萬鈞之怒,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你,好樣的。” 太子敢修改先帝在史書中的記載,那便敢在往后,也給他添上殘害百姓的罪名! 李玄澤維持著高舉文書的姿勢,頷首道: “父皇曾教導兒臣,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兒臣謹記于心,不敢有違。” 天色忽而變暗,殿外傳來轟隆的雷聲,瀑布般的雨水從檐間嘩嘩抽落,似無數利刃直插大地之腹。 皇帝鐵青到失去人色的臉上泛起凄厲的酡紅。 他胸腔一震,嘔出血來,身子直挺挺往后倒去。 …… 再醒來,李玄澤坐在他床邊。 皇帝耳邊終于沒了那嗡嗡不絕的念叨聲,也不知是不是暫時的消停。 他看向身邊正給他擦額的太子。 寢殿中無其他伺候的宮人,只有太子在旁。 “還在惺惺作態些什么。” 李玄澤把布放回水盆里。 “您不能死于猝崩,您該為您曾經的惡行懺悔,再明明白白的死去,那些亡靈也能夠得以安息。” 皇帝氣得渾身發抖,面上浮起一個蒼涼而了然的笑。 “太子,朕有再多不是,對你總歸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