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S.T.A.R.S. OR2-EP2:先輩子弟(15)
OR2-EP2:先輩子弟(15)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暴力活動逐漸蔓延,整個實驗區陷入混亂之中。從外界的觀眾角度來看,暴力活動是在零星的幾起事件被曝光和直播后才開始升溫的,一些熱心市民認為這些頗具煽動性的犯罪對加劇恐慌和削弱市民對法律的畏懼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這些為了博取關注而以獵奇手段進行犯罪的瘋子將視頻和圖像上傳到網上,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看到如此真實的犯罪場面,這些血淋淋的事實雖然會讓一部分人畏懼并更加安分守己,卻也能夠讓另一部分人心中潛藏的魔鬼被完全釋放。不過,和那兩場簡短而詭異的演說相比,這些拙劣的犯罪不值一提。后者造成的騷動僅限于實驗區內,而前者卻直接地讓合眾國各地都出現了斗毆和游行。多年以來,合眾國的總統們在這些問題上充當鴕鳥,不聞不問,寄希望于時間消除一切仇恨,并過分地信任已經搖搖欲墜的多元文化。當沖突一觸即發時,NFFA的煽風點火更是讓本就誓不兩立的雙方決定憑借武力手段奪取想要得到的利益。
“NFFA沒有試圖以任何方式維持秩序,相反,他們實際上在部分地區鼓勵武斗。”希爾茲上尉得出了一個并不樂觀的結論,“看來你的辦法不太管用,NFFA也許樂于看到一切都陷入混亂之中。”
麥克尼爾坐在建筑垃圾堆成的土丘上休息,他的工作是負責將銀行中的財富運到外面,然后再由其他人分發到周邊的街區。多虧希爾茲上尉癱瘓了銀行的安保系統,全部警衛成了瞎子,除非那些人來到后方觀察,否則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是什么人莫名其妙地搬空了他們的金庫。在作案過程中,薩拉斯中士和蘭德爾下士對任何可能留下證據的細節都十分關注,他們戴著厚厚的手套搬運物資,以免留下指紋。上尉對他們說,臨走前記得檢查是否有掉落的頭發,銀行很可能會用人體毛發做DNA檢測以鎖定他們的身份。
“這和我的預想有出入,我以為他們很注重現有秩序。”
“他們現階段的目的可能是摧毀秩序,而他們需要的是自己的新秩序。”
麥克尼爾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還有其他方案。NFFA可以不在乎現有秩序,畢竟他們不是這種秩序的建立者,但如果實驗區發生的【有序混亂】以上流社會為目標,NFFA一定會對此做出反應。歸根結底,NFFA還不是合眾國的主人,他們也無法無視上層的壓力,縱使真理之父號召他的信徒們保持簡樸的生活方式,大多數合眾國公民的夢想自然還是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公民渴望成為富人,那么富人就掌握了權力,麥克尼爾一向這么認為。NFFA用平民進行社會實驗,那些巨頭并不在乎,他們認為類似的實驗絕對不會危及他們的生命和事業,到時候他們的全部工作就是學著古羅馬貴族一樣坐在觀眾席上看著角斗場里的奴隸拼殺。
這可不行。貴族并不比奴隸高貴,他們只是因為生在貴族的家庭而幸運地成為貴族。真正公平的規則是要貴族和奴隸一樣拿起武器,只有勝利者能活著走出角斗場。NFFA不會天真到真的把新時代的貴族們扔到角斗場中,那些人過著一種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完全地脫離了合眾國大多數的公民,甚至隱約成為了新物種。
“不過,從NFFA的內部文件來看,他們之中也存在相對激進地主張【平等】的群體。”麥克尼爾想起了他在華盛頓辦事處看到的宣傳資料,“其中包括按比例逐層累加式征收巨額遺產稅、對企業派駐監視代表、限制金融交易……他們的觀點是,這些金融活動是萬惡之源,只會讓投機倒把的行家而不是合眾國受益。”
“幸好他們沒機會管理經濟活動,不然一定會發生新的災難。”希爾茲上尉嘆了口氣,他摸了摸已經變成兩撇的小胡子,考慮著要不要學著歐洲貴族一樣留出標致的大胡子。
大張旗鼓地行動會被發現,況且他們也不可能做到長期保密。薩拉斯中士和蘭德爾下士像做賊一樣潛入附近的居民區并分發財物,他們在上面貼上了紙條,大意是告誡市民下次不要為了那筆錢而參加要命的實驗。他們希望那些領到錢的市民不要急于聲張,不然銀行的警衛恐怕會借此判斷他們的金庫已經失竊了。湯姆也想去參加發錢行動,卻被麥克尼爾阻止了。希爾茲上尉對他解釋說,他們還需要有人留守在這里通風報信。
蘭德爾下士提著包裹進入了下一個居民樓,樓道中散發出一股腐爛的氣味,這讓他條件反射一般地捂住了鼻子。在二樓的一個角落里堆放著一些生活垃圾,似乎很長時間沒人清理,他甚至還在上面看到了蛆蟲。嚴寒氣候讓蚊蟲銷聲匿跡,如今這棟居民樓中的垃圾堆竟然生出了蛆,實在讓下士感到驚訝。不過,除了垃圾的氣味之外,空氣中的腐爛氣味還摻雜著其他要素,下士一時間分不出差異,只好繼續埋頭將裝著錢的小袋子放在住戶門前。
“我現在大概理解為什么有人會陶醉于廉價的道德自我滿足了。”他對站在一旁的薩拉斯中士說道,“想象別人因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而露出笑容,確實是一件能讓人開心的事情。”
“我總覺得這個辦法欠妥。”薩拉斯中士搖了搖頭,“給市民發錢以彌補他們在實驗中受到的傷害,確實是個好辦法,但是萬一市民之間為了爭奪金錢而大打出手,我們就成了罪人。”
“……你說得對。”蘭德爾下士撓了撓頭,他也害怕這些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市民在劫后余生后因為一筆錢而丟掉性命,“然而,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實驗是不可能停止的,我們唯有等到第二天中午到來。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再用金錢彌補可能遭受的損失,是我們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補償了。其他的事情……要是他們真的把不滿積累到了某個限度,那就讓他們去找NFFA討要說法吧。”
“其實還有另一個辦法。”薩拉斯中士狡黠地一笑,“比如說,我們去某地執行下一個任務,然后招募市民充當幫手,而這筆錢就是傭金……那樣一來,也許他們就不會打得你死我活了。”
蘭德爾下士不認為這是更好的解決方法,他們的本意就是在盡量不牽涉無關人員的情況下減少實驗的危害甚至最終迫使NFFA取消一切后續計劃。組織市民參加戰斗雖說在視覺上很有壓迫感,實際戰斗時大部分市民恐怕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他們面對職業殺手和雇傭兵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兩人繼續將裝著錢幣的袋子放在門前,而后到上一層樓開始新一輪的慈善事業。他們想到了那些在各種慈善晚會上口若懸河的大人物,這些人設立基金會也不過是為了逃稅,他們其實從不在乎貧民的死活。然而,同那些吝嗇到連裝門面都懶得去做的家伙相比,他們又頓時顯得可愛起來,至少他們的基金會確實能夠幫到幾個人。
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站在走廊盡頭的門前,伸出右手敲著房門。見到有人在走廊里,薩拉斯中士讓下士把袋子塞回去,他自己走在前面,裝作過路人一樣來到那青年面前。青年轉過頭,看到穿著羽絨服的薩拉斯中士,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有著相似的五官特征,這足夠證明他們的先人都是來自墨西哥的拉丁美洲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