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3:巴比倫之囚(16)
OR6-EP3:巴比倫之囚(16)
雖然麥克尼爾其實對信仰衛士團內部的真實生活情況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最后還是主動地向島田真司詢問起了這個對外界而言往往被恐怖的第一印象壓倒了一切的薩拉菲武裝教團背后的故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博尚也聲稱自己起初的身份是信仰衛士團的外國志愿者,那么島田真司如今的遭遇則證明這并非是偶然,而是李林的惡意安排。
“讓我想想……你怎么看待日軍?”島田真司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反而問了麥克尼爾另一個問題,這樣的答復并不出乎麥克尼爾的預料,“不管是在我們的世界,還是在其他平行世界。”
“前現代野獸派,比起打算用工業化流水線高效地消滅自己觀念中的劣等人的家伙只好那么一點——也只有一點。”麥克尼爾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擠出一個很小的縫隙,讓島田真司看清他所說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至于信仰衛士團,雖然我對他們的一貫印象是一群自說自話的瘋子,但好在他們對現代化的抗拒阻礙了他們用更加聰明的方式施加其暴力的可能性。”
島田真司尷尬地笑著,他就沒指望能從麥克尼爾這里聽到什么好話,“那么你可以把信仰衛士團想象成不借助工業化流水線而施展暴力的最極端的實踐者,跟他們比起來,我們日軍的絕對服從還有暴力傾向簡直是不值一提。那些被他們認為不受歡迎的平民,例如信奉不同教派的部落成員,會被集體滅絕;另一些在信仰上和他們沒有沖突但是卻沒有利用價值的家伙,也會被送進自殺部隊。”
“外國志愿者呢?”麥克尼爾嚼著黎凡特旅士兵給他準備的肉干,他還在等待卡薩德的消息,“全球各地有不少外國志愿者來投靠他們,我猜日本應該也有幾位,比如您就是其中之一。”
“不會說阿拉伯語的外國志愿者都被送到自殺部隊了。”島田真司說起這件事時仍然感到陣陣后怕,從那他煞白的臉色上,麥克尼爾不難猜測出對方在信仰衛士團里的遭遇,“多虧我在來到這個平行世界之前和卡薩德學了些阿拉伯語,不然沒等我趁著瘟疫爆發而展現出一定的利用價值,他們就首先把我處理掉了。”
“聽起來簡直不是稍有理智的正常人能活得下去的地方,雖然我以前也這么認為。”麥克尼爾深吸一口氣,他把自己代入了島田真司的角色,然后就意識到他恐怕沒法安然無恙地活過幾個月,“既然你已經在信仰衛士團搜集了足夠的情報,不如趁機返回我們這一邊,也好給舒勒減輕一點壓力。不管是安布雷拉的生化武器,還是那個讓我覺得更像是心靈科技產物的λ式驅動儀,那都是你更擅長解讀的東西。”
其實,島田真司雖然因為研發心靈科技而進行了大量人體實驗,但研究生化武器著實不是他的長項,此外他也不懂麥克尼爾所說的λ式驅動儀究竟是什么。然而,他不能在麥克尼爾面前丟了面子,因此他也沒有否認麥克尼爾對自己的吹捧。上次為了驗證自己關于西比拉系統的猜想,他瞞著麥克尼爾偷偷地救下弗拉基米爾·馬卡洛夫,此舉若不是事后被證明已經對麥克尼爾毫無威脅,幾乎會葬送其他人對島田真司的信任。有了這前車之鑒,哪怕麥克尼爾嘴上什么都沒說,島田真司也不敢輕舉妄動。
邁克爾·麥克尼爾打了個哈欠,他看了看表,覺得再把整整一天浪費到和島田真司互相吹捧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實在有些不妥。就在他思考著該不該同島田真司聊聊那種興奮劑的原理時,卡薩德從外面走了進來。阿拉伯親王看到自己的兩位同伴相安無事地聊著天,滿意地點著頭,走到麥克尼爾身旁,通知他立即準備啟程。
“行動很順利,而且雙方的反應也都在你的預料之內。”卡薩德帶著麥克尼爾來到一輛破舊的卡車旁,那車子臟得讓麥克尼爾懷疑它至少有兩三年沒清洗了,“接下來就看安布雷拉的動作了,只有當他們也采取行動時,我們才能把信仰衛士團和伊拉克軍隊的異常動作聯系起來。”
卡薩德所掌握的黎凡特旅武裝目前成為了麥克尼爾能獲取的唯一支援,既然卡薩德已經出色地完成了屬于他的那一部分工作,麥克尼爾沒有理由繼續坐在屋子里聊天。他同意了卡薩德的意見,同卡薩德乘著同一輛卡車,南下趕往拉馬迪附近。半路上,他把發生在巴士拉附近的重大事故的真相告訴了卡薩德:安布雷拉的AS機甲引爆了鈀反應堆并炸毀了侯賽因空軍基地下方的全部秘密地下設施。按理說那個地下設施在起初設計時確實以抵擋核武器攻擊為防御性上的最高要求,但即便是當時負責工程的總工程師大概也沒考慮過它從內部被炸毀的可能性。
“總而言之,我軍現在被這件事弄得顧此失彼,他們的全部工作集中于怎么對外找個合理的借口去解釋又有人在伊拉克制造了規模堪比核爆炸的超大規模爆炸這件事。”麥克尼爾出發前特地讓卡薩德給自己做了些偽裝,這樣他看上去至少還像個阿拉伯人而不是會被人一眼認出是歐洲白人,“但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更讓我感到不妙了,這也是我自己跑出來尋求你的幫助的原因之一。”
“我明白。”坐在麥克尼爾身旁副駕駛位置上的卡薩德含蓄地表達了他對麥克尼爾的理解,“你沒有被核爆炸給炸得灰飛煙滅,沒有被熱輻射燒得滿身潰爛,也沒有被各種不知名的射線弄出一身絕癥……你不僅活下來了,而且活蹦亂跳。雖然你自己清楚這是那個什么【λ式驅動儀】的功勞,但是別人可能只會覺得你是個怪物,而你又不可能指望吉歐特隆公司專門為了保護你一個人去公布λ式驅動儀的情報。”
“唉,這正是我感到為難的地方。”麥克尼爾賭氣地拍著方向盤,“老實說,我甚至沒有辦法向吉歐特隆公司解釋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因為有不少處在外圍地區的人都被炸死了。畢竟,λ式驅動儀還沒有真正地用于抵抗核爆炸的實戰案例,也許我可以拿這個當借口去討他們的歡心?嘿,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他的腦袋不是長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是長在那些隨時能要了他的命的大人物們的筆尖上。麥克尼爾以前揮斥方遒的時候沒少做出輕率地決定一個人的命運的決定,現在想來,他只為自己沒有保持更多的謹慎而感到自責。不過,一個人懺悔并沒有什么用,他也不指望自己的想法能夠改變他人的認知。面對著安布雷拉帶來的這場危機,他所能做的只有履行自己的職責。
拉馬迪位于安巴爾省東部,十分接近伊拉克首都巴格達。這座目前受到信仰衛士團控制的城市在薩拉菲教士們的定位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也許信仰衛士團未來會考慮將首都遷往巴格達,不過他們目前只能屈尊暫住在不那么體面的中小城市里。敵人的前線近在咫尺,美軍卻遲遲沒有制定對信仰衛士團發起總攻的計劃,似乎是由于他們認為信仰衛士團仍然不足以構成威脅。
“這座城市不是被信仰衛士團攻占的,而是主動投降的。”比麥克尼爾更了解伊拉克實際情況的卡薩德坦誠地說道,“舊伊拉克有許多政客和軍人出生在這里,因此拉馬迪在海灣戰爭之后受到了你們美國人的瘋狂報復……不僅如此,當地居民也受到了巴格達的歧視。島田博士,有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