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5:朝覲(6)
“老弟,那個醫院……就是卡薩德所說的瘟疫源頭,當時不知道被什么人給占據并再次充作了實驗設施。”伯頓臉色發白,他每當回想起這些事時都會感到后怕,“然后……我在地下室里第一次見到了那種皮膚蒼白的巨型僵尸,那東西差點要了我的命。”他每說一句話就看看麥克尼爾的臉色,如果麥克尼爾的反應稍有異常,那時伯頓就要考慮換個說法了,“這還不算什么,因為那怪物再危險也是有弱點的,問題在于我當時發現那些怪物身上穿著的實驗用拘束服的樣式有些奇怪。”
“【奇怪】?”麥克尼爾重復了一遍,“我也見過那些家伙,他們被島田真司非正式地命名為【冰霜巨人】。你們肯定在安布雷拉的基地里見過許多類似的巨型食人癥患者,而那玩意就是在我落入安布雷拉之手的日子里經常和我打交道的東西。”
“對,這就是我要說的。”伯頓咳嗽了兩聲,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著其他路過倉庫的AS機甲駕駛員,“咱們跟安布雷拉交手過那么多次,早就清楚他們的作風了。但是,那些巨人的尸體附近所出現的工具,不像是安布雷拉經常使用的。”
麥克尼爾為伯頓莫名其妙的靦腆而感到惱火,他知道這家伙到夜店里找女人的時候從來不懂得什么是收斂,結果伯頓卻在他面前故作含蓄,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你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直接說結論就行。”
“……我建議讓島田從吉歐特隆公司的研究設施里偷點器材出來做個比較,那樣我才能下結論。”伯頓已經向麥克尼爾暗示了他的推測,“這是必要條件。沒這個前提的話,我不能瞎說。”
伯頓的謹小慎微終于使得麥克尼爾對事情的嚴重性有了進一步的深刻認識。他和伯頓又說了幾句閑話,而后兩人分別回到了各自的AS機甲,奔赴更加兇險的戰場。同他們一起行動的是從美軍和吉歐特隆雇傭兵中選拔出來的精銳戰士,此外他們還會得到美國空軍和庫爾德空軍(盡管近乎無足輕重)的全力支援。這些AS機甲突襲部隊的使命是切斷已經攻入庫爾德斯坦的伊拉克軍隊同本土的聯系,屆時駐伊美軍將采取對應措施讓伊拉克軍隊首尾不能相顧。
多少年以前,邁克爾·麥克尼爾也駕駛著人形機甲漫步在遍布泰伯利亞的荒原上,頭頂是為他保駕護航的GDI戰機,而那些占據著廣袤的泰伯利亞原野的NOD武裝人員見了這氣勢洶洶的隊伍便只剩下了抱頭鼠竄的力氣,只有少數具備更強大抵抗意志的人才會繼續負隅頑抗。時過境遷,他已經不再年輕,身處另一個世界的他卻從這戰場上找到了某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對付NOD兄弟會時,他從未猶豫過,那時他堅信自己在保衛全人類的自由和安全、捍衛人類文明的未來。換成是其他的對手,那份信心就不那么充分了,在公路上蹣跚挪步的難民和被炸得半死不活的殘軀只會令他更加厭惡這種毫無理由地爆發的鬧劇。他們本該把武力用于對付那些危害全人類的真正敵人,諸如信仰衛士團這樣的薩拉菲教團,又或者是疑似在全世界散布瘟疫的安布雷拉,而——
等等。對于更多的人們來說,四處發動戰爭的合眾國似乎也扮演著類似的角色。
麥克尼爾為自己的猜測而感到恐慌,這不該是出現在他身上的念頭。他不應該懷疑自己戰斗的動機,更不應該懷疑賦予他這些理由的合眾國。亞當·希爾特塑造的NFFA,又或者是扭曲了合眾國本意的美利堅帝國,在這二者上出現的錯誤是他們自身的錯誤而并非合眾國的錯誤。
“但是……不也存在著你們徹底失敗的可能性嗎?”低沉而富有魅力的聲音突兀地在他耳邊響起,“在那個由你們強制推廣自己的體系結果導致世界陷入百年衰退的世界里。”
“那只是某種可能性,李林。”麥克尼爾沒去尋找聲音的來源,不管李林現在以流體的形式從駕駛艙的哪一個角落突然鉆出來并掛在他身上,他都沒有理睬的必要。他的視線來回在雷達屏幕和正前方光學成像畫面上切換,以確保不會出現意料之外的危險因素。直到完全來到伊拉克軍的后方之前,他們都不算安全,“只是可能性而已,人類的歷史確實存在諸多的不同發展方式。”
“那也就是說……您承認了?”李林的聲音里飽含著戲謔,“不再認為你們是唯一的燈塔、是歷史的終結?”
“我沒那么自負過,所以我也不認為這種說法可取。”麥克尼爾給伯頓發了一串暗號,以便讓對方明白他現在遭遇了什么,“狂妄自大將導向滅亡,這是主定下的規矩。如果合眾國有朝一日走上這條路,對我來說雖然令人心痛但也沒什么值得特別惋惜的。”
彼得·伯頓剛看到那串暗號就知道麥克尼爾遇上麻煩了:平時跟李林這樣名副其實的魔鬼聊聊人生理想或許很有趣,但生死攸關的時刻突然有人跑出來打攪戰斗絕對是不折不扣的負面效應。他穩定自己的心神,暫時接過了麥克尼爾的工作,向其他AS機甲駕駛員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分布在上百千米的戰線上的伊拉克陸軍第7步兵師不會在每一個位置都部署足夠的防御力量,這就為美軍穿插對方的戰線提供了良機。只要不是正面遭遇敵方主力部隊,伯頓有絕對的信心和麥克尼爾一同帶領著同伴們安全抵達敵人的后方。
“見鬼。”他發現雷達捕捉到了新的不明物體,“不會又是安布雷拉的人吧?喂,麥克尼爾,你和李林聊完了嗎?”
“附近看不到任何可見目標,空軍發來的影像資料也證實這里沒有敵人的蹤跡。”麥克尼爾發自內心地感謝舒勒,若是沒有舒勒的這些發明創造,他們在對抗安布雷拉時恐怕會陷入劣勢,“這群蠢貨還以為光學迷彩仍然能騙得過我們呢——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