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麥克尼爾的詰問，杰萊里支吾了半天都給不出半句明確的回答。他只得向麥克尼爾承認(rèn)，由于這些問題并不歸羅馬尼亞打擊食尸鬼犯罪總局管理，他本人也無從知曉詳情。

    “……那可能是其他部門的工作，或者干脆就是那些政客的事情?！睗M頭大汗的杰萊里希望麥克尼爾別再深究了，“我是說，我們只管對付食尸鬼，其他的工作和我們沒關(guān)系。再者……”他有些遲疑，但還是開口了，“我們沒有試圖調(diào)查過潛伏在人類社會內(nèi)的食尸鬼的生活狀況，因為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被我們消滅的食尸鬼當(dāng)中有70%以上的個體沒有用于在人類社會中生活的虛假身份，剩下那不到30%的案例實在缺乏參考價值。如果他們像你所說的那樣遍布于服務(wù)業(yè)……貿(mào)然地用激烈手段把他們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可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杰萊里越是語無倫次地辯解，麥克尼爾越是高興。他本就不指望杰萊里拿出一個勉強合格的說法，但他仍然要讓杰萊里產(chǎn)生自己將會把這起意外事件告訴上級的錯覺——不想把事情鬧大的杰萊里屆時為了說服麥克尼爾放棄到處控告，恐怕別無選擇。

    “不管怎么說，貴國的安保措施差得離譜，我會向兩國的總局如實反映。”麥克尼爾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杰萊里臉色發(fā)白，兩位同行招待他的飲料也沒了滋味，“……純屬意外，沒必要這么張揚?！?br/>
    “杰萊里先生，我們可不是差點被殺還能心平氣和地談公事的大人物?！辈D開口了，“要么我們把事情報告給上級、讓你我的上司來調(diào)查，要么就是您來幫我們調(diào)查，總之我們得知道是誰要來殺我們。另外，我并不覺得搬離這地方是個好主意，恰恰相反，此次襲擊的失敗對于敵人而言是一種警示。”

    “您看，我們兩個法國人初來乍到，還沒住滿一個月就被人送上如此一份大禮，可見這背后的主使者對我們恨之入骨啊。退讓，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丙溈四釥栆姷浇苋R里有所動搖，連忙趁熱打鐵，“但是，我們兩個人的身份如同貴國的探員一樣，這輩子不見得有什么成就，此次不過是奉命辦公；倒是您呢，如果成功地協(xié)助我們查出了背后的真相，一定會成為在這場對抗食尸鬼的戰(zhàn)爭中又一顆升起的新星。杰萊里先生，這么多異形怪物藏在社會各處時刻威脅著我們的同胞，若不把它們斬盡殺絕，我們哪里敢吃一頓安穩(wěn)的飯菜呢？”

    可憐的二十多歲的食尸鬼搜查官被麥克尼爾和伯頓用責(zé)怪和吹捧輪番招待得神志不清，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了兩人的委托。雖說麥克尼爾和伯頓還牽扯到一個涉及法國政壇的案子，但此番共同行動只關(guān)系到前來暗殺麥克尼爾和伯頓的那食尸鬼背后的主使者，不會讓杰萊里也卷入深不見底的漩渦中，因此康斯坦丁·杰萊里最終決定放心地接受對方的要求。畢竟，只要麥克尼爾一通電話打出去，到時候杰萊里的仕途就要受到影響——誰讓他沒本事保護特地前來羅馬尼亞做調(diào)查的外國同行的？

    “嘿……咱們要是俄羅斯人哪，死了也就死了，說不定他們還要上來踩兩腳。”送走了如釋重負(fù)的杰萊里之后，伯頓躺在客廳里向麥克尼爾抱怨，“……多虧法國和羅馬尼亞的合作關(guān)系還說得過去，不然哪，你這計策是完全沒用的。換成是我啊，看著別國的密探死在自己這里，光慶祝還來不及呢?！?br/>
    “看來羅馬尼亞人是不可能采取任何堅決措施打擊食尸鬼了。”麥克尼爾坐在沙發(fā)上嘆氣，“明明他們可以從學(xué)校入手把食尸鬼逐步從人類社會中徹底驅(qū)逐，但他們就是放任不管。養(yǎng)著這樣一群異形怪物，日子是過不下去的?？v使——我不妨說得夸張一些——食尸鬼當(dāng)中有90%都是愿意和人類和平相處的理智個體，只要它們必須吃人才能活下去，這些怪物就永遠(yuǎn)是個威脅……更不必說，食尸鬼里大概只有1%的個體不把人類視為食物。”

    “哎呀，維持現(xiàn)狀不也挺好嗎？”伯頓跳了起來，“他說得對，這時候動手反而會帶來許多問題……多年以來，食尸鬼之間大概也形成了默契?！?br/>
    “規(guī)矩和默契，就是要被打破的?！丙溈四釥栍貌蝗葜靡傻恼Z氣說道，“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我們還是要按原計劃行動的。把買主的情報列出來，我們逐一上門排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