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狼傳說+機動警察:臺風眼 OR8A-EP2:三分時(2)
斯塔弗羅斯的住處就在樓下,居住在同一棟樓里的大多是和斯塔弗羅斯一樣的白袍大齋會信徒。這些有志于在印度東北地區發展更多信徒的家伙不分晝夜地拉攏被現實折磨得失去了生活動力的孟加拉人難民,企圖把印度東北地區變成自己的自留地。麥克尼爾不關心印度人的事情,他在乎的仍是整個自由世界的利益;如果稍微做些妥協能阻止nod兄弟會或是nsdap之類的組織橫行霸道的話,勉為其難地把spd治下的德國算入自由世界的范疇內也未嘗不可。
禿頂的希臘人返回房間內,從簡陋的書架上抽出了一個手冊,里面記錄著白袍大齋會最近一段時間在印度東北地區拉攏的新信徒的特征。
“對不同的人群要用不同的策略。”斯塔弗羅斯請麥克尼爾坐到書桌旁,但這張遍布木刺的書桌成功地使得麥克尼爾保持了體面的站姿,“想要再滲透東孟加拉地區,一般公民的支持自然是基礎,除此之外我們需要一些更有象征性的頭面人物。比如說,某些早有造反之心的巴基斯坦軍官。”
“的確,要是上次我們滲透東孟加拉時有身為指揮官的孟加拉人響應,失敗之后我們本應撤往邊境地帶占據些城鎮繼續抵抗而不是直接逃回印度。”麥克尼爾點了點頭,他同意斯塔弗羅斯的看法。在印軍和德軍不能公然介入之時,從駐扎在東孟加拉地區的十萬大軍中尋找可能反水的敵軍指揮官尤為重要,而且那些人興許可以幫助他們切斷公路和鐵路運輸系統、將東孟加拉的心臟地帶化為鬼城,“但我們并沒有找到這種合格的代理人,因為那些不愿執行命令的軍官和士兵在去年12月開始大規模鎮壓時就已經公然反叛并逃亡了。”
“讓我想想……你不用回基地嗎?”斯塔弗羅斯這才記起來麥克尼爾是找借口從德軍基地溜出來的,“別在事成之前反被能利用的盟友懷疑。”
“你多慮了。”麥克尼爾瞪了他一眼,“剛才你說東孟加拉地區還有可以利用的軍官……這是真的嗎?如果他們的立場十分堅定,這些人本該在前幾次抵抗中和受害的難民還有戰敗的同伴一起流亡。巴基斯坦軍隊對同胞的屠殺尚且不能令他們反抗,那我更不會相信你們這個組織上松散的會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
斯塔弗羅斯在紙上寫了一個詞,麥克尼爾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
兩人又討論了一陣,而后出門到外面散步。即便這里位于城郊,聚集到此處的難民仍然多得數不勝數,他們有的居住在街道上,有的則躲到建筑物內部并圈起一塊地盤權當棲身之所,由此惹得本地的市民相當不滿。不是所有印度人都歡迎這些孟加拉人難民,起碼那些個人生活受到嚴重影響的印度人盼著這群瘟神跑得越遠越好。然而,接納孟加拉人難民是印度的基本策略,這關乎到三大陣營你死我活斗爭的大事遠非常人所能動搖。
走廊里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那刺鼻的味道引得麥克尼爾直皺眉頭。他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一個孟加拉人蜷縮在角落里、大腿潰爛得幾乎露出骨頭。這樣的病人是不會被附近的醫院接收的,加爾各答本地的各大醫院早已因孟加拉人帶來的一系列疫病而人滿為患。讓這些受苦受難的人早些去死或許是一個更仁慈的決定。
“走吧。”斯塔弗羅斯叫他快些趕路,“早上你說有新的據點可以租給我們,咱們現在就去參觀一下。”
“準確地說,不是我租借給你們的。這是舒勒的功勞。”麥克尼爾抬出了夏普敦公司,這家企業的影響力甚至能滲透到遠在遠東邊緣地帶的日本,“不過舒勒提醒我說可能有人和你們共用那里,到時候你要當心一些。”
他們繞開聚集在狹窄小巷里的孟加拉人難民,乘上車子往市中心地帶前進。麥克尼爾來過加爾各答幾次,這座城市給他留下的最大印象是它在印度宣傳中的特殊地位。過去幾十年以來,加爾各答是印度最不安分的城市之一,元首和他的戰友們也曾經在加爾各答數次舉辦大會并以行動反抗英國人的統治。如果說新德里是印度的華盛頓,加爾各答便是印度的費城。
孟加拉危機開始以來,西孟加拉首府加爾各答相比東孟加拉首府達卡又有了另一重獨特的優勢。當達卡終日被槍聲和炮火聲覆蓋時,印度人得意洋洋地向全世界展示著他們在加爾各答取得的一系列建設成果,就孟加拉人難民在城市中引起的混亂也成為了勛章:看吧,縱使成千上萬的難民涌入城市,它仍然維持著正常功能,而不像巴基斯坦治下的東孟加拉城市有大半已經癱瘓。
樂觀的估計之下是更多印度人苦不堪言的付出。許多供職于行政機構的公務人員和民間志愿者拼命地工作著,力求讓難民對城市的影響下降到最低。為了支付提供給這些人的雇傭金并控制難民對城市造成的損害,西孟加拉邦等地不得不大舉借債度日,由此造成的連鎖反應足以讓最有遠見的經濟學家頭疼。
但至少麥克尼爾現在還能看見干凈整潔的街道而不是層層疊疊的貧民窟和滿地注射器針頭。
“這座城市目前的狀態也許還能再維持幾個月。”斯塔弗羅斯尖刻地點評著加爾各答的現狀,“幾個月之后,人們的耐心將抵達極限。”
“印度人的忍耐力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出很多,也許他們在這方面可以和東亞人競爭一下。”麥克尼爾仍然樂觀得很,“就算哪天日子過不下去了,他們也還可以打坐冥想來從世俗的苦難中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