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1:合流(4)
幾艘軍艦上都同時彈出了用英語警告他們禁止繼續前進的標語,其間夾雜著軍官們的喊話。
“看來我們得在轉頭逃跑和強行沖破封鎖之間做個選擇了。”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
“規定是可以靈活調整的,他們只是不想讓不明船只沖入新加坡、影響他們今天要辦的大事。”盧塔甘達卻似乎胸有成竹,他告訴一名手下乘著救生艇去和對方交涉,自己留在游艇上繼續曬太陽,“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印度那邊的情況,你們比我熟悉;東盟這里的事情,你們就完全不了解啦。”
“……什么大事?”伯頓一頭霧水。
眾人躺在觀景臺上東拉西扯了將近半個小時,盧塔甘達派出去的手下才渾身是水地跑回來告訴他,這些軍艦的指揮官已經同意放行,但他們的這艘游艇必須在碼頭接受軍隊的檢查。
“無所謂,咱們走。”盧塔甘達哈哈大笑,“麥克尼爾先生,很快您就會看到今日的新加坡了——一定會讓您大吃一驚的。”
對執勤工作完全不上心的軍官們很快給老式游艇讓出了一條通道,白色的游艇載著它的乘客們們一路向前,接近那座很容易令人聯想到一切同和平時代的繁榮相關的美好概念的城市。
這不是麥克尼爾記憶中的新加坡,不是他印象中任何一個時代的新加坡,也不是任何一個平行世界里的新加坡。以城市中央位置猛然地突兀凹陷下去的低矮建筑群作為分界線,被無數醒目而刺眼的全息投影覆蓋的城市分成了階梯分明的不同部分,每個部分之間竟然建立起了規模宏偉、高度堪比摩天大樓的隔離墻。鋪天蓋地的紅色背景或是紅色字體的警告把看不慣這種標語的伯頓弄得頭暈眼花。
鄰近港口,巡邏的魚雷艇變少了,這使得游艇總算有了一些自由活動的空間。碼頭邊上,成千上萬荷槍實彈的士兵看守著船只和里外兩側躁動不安的平民,那些不時地從人群頭頂飛過的無人機和地面上被固定好的機槍炮塔每時每刻都在警示著某些試圖違反規矩的危險人物。
“咱們的運氣是不是用光了?”跟著麥克尼爾一起下樓的伯頓謹慎地抓著扶手,“在緬甸的時候差點被槍斃,到了這里又碰上兵變。”
“軍閥嘛,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會讓我奇怪的。”麥克尼爾想起了那些無人機,“讓他們使用這些高科技武器恐怕只會帶來更多的慘劇。”
麥克尼爾和游艇上的其他乘客剛離開,一群士兵就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他擔心地朝著游艇的位置看了看,又暫時說服自己別那么杞人憂天。如果這些士兵由于貪婪或是其他原因而把盧塔甘達的游艇拆得七零八落,戴斯蒙德·盧塔甘達會頭一個把那些人的腦袋擰下來。
理論上,他們只需要等待士兵的檢查工作完成即可,也許盧塔甘達還需要給游艇補充一些物資。不過,眼下附近的情況堪稱徹底混亂,連那些高聲喊叫著訓斥下屬的軍官都不一定能有效地維持秩序。因此,在踏上碼頭后不久,盧塔甘達便立即決定前去尋找信得過的盟友幫他們盡快脫離此地。
麥克尼爾和伯頓幫不上什么忙,只好在碼頭附近打轉。他們猜測這些隔離墻是用來劃分城市內不同身份的人居住的地區的,此處碼頭恰好不在外側,這讓他們幸運地免于目睹某些不堪入目的場景。四面八方的全息投影都在驕傲地向這座城市的居民甚至是全東盟的公民宣布發生在城市里的重大歷史性事件。
“老兄,你不是想知道我說的藍區城市是什么模樣嗎?”麥克尼爾指著流光溢彩的辦公樓下方手腳并用地爬行著的乞丐和流浪漢,“這就是。”
“……見鬼,那隔離墻是不是也符合它的特征?”伯頓以他豐富的想象力找出了雙方之間的共性。
“沒錯。”麥克尼爾回頭看著街道左側的圍墻,“只不過,藍區的城市通常不會在內部建造額外的隔離墻。如果出現了那種情況……大概是為了防止居民的叛亂吧。”